慎言是重要的道德修养
古人把慎言看作良好道德修养的外在表现,是“君子之所不至”(王安石:《王文公文集·杂著·礼乐论》)的三种行为之一。同时,认为慎言是养成良好道德修养的重要方式。“言谨则能崇其德。”(胡宏:《胡宏集·知言·文王》)“才妄言时心已不诚,才有谨言之心即是诚也。”(湛若水:《湛甘泉先生文集·新泉问辨录》)言为心声,谨言不仅是内心之诚的外在表现,而且是对内心浮躁悖妄的主动克制。具体说来,慎言包括三方面要求。
第一,言不轻发。
首先是少说。“处世戒多言。”(朱柏庐:《朱柏庐先生治家格言》)少说不是不说,而是不轻易说那些没有把握和没有价值的话,尤其是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,因其“不过传述道路之言,未尝造谎”,而且“多虚少实”(陈确:《陈确集·别集·不乱说》)。在不断延展的传播链条上,不仅这些消息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很难保证,而且还可能对他人造成伤害,对社会造成损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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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人认为传播小道消息是浮躁浅露的表现,对成德不利,故对其深恶痛绝。“道听而涂说,德之弃也。”(《论语·阳货》)宋人叶梦得教育儿子对别人的话“每致其思,而无轻信”“每谨其诫,而无轻传”(《石林家训》),既不可轻信,亦不可胡乱传播。与之相关,古人强调“君子之言,信而有征”(《左传·昭公八年》),说出口的话必须要有根据。
其次是慢说。如果确需说话,也不要急于出口。孔子说:“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。”(《论语·里仁》)“仁者,其言也讱。”(《论语·颜渊》)讷、讱,都是指出语迟缓。迟缓并不是让人故意吞吞吐吐,遮遮掩掩,而是强调谨慎。迟缓作为一种表象,是对想要立即发表意见的冲动的刻意约束,“其言若有所忍而不易发”(朱熹:《四书集注·论语集注》)。其目的是为自己保留一个思考判断的时间。“欲发一言,必先虑前顾后。”(石成金:《传家宝·知世事》)这一思考过程十分必要,它不仅能帮助人们保持言语的合理性,而且还会规避可能存在的风险。
与此相关,古人提倡在情绪激荡时应尽量避免言语,尤其是“得志之君子,有喜之人”(董仲舒:《春秋繁露·竹林第三》),更应该注意这一点。因为在此情形中,大喜或大怒的强烈刺激会让人无暇思考或者思虑不周,以致言语失当,“喜时之言多失信,怒时之言多失体”(陈继儒:《安得长者言》)。
第二,体现言语价值。
首先,言语要有质量。“夫人不言,言必有中。”(《论语·先进》)说出来的话要一语中的,抓住关键;而不是言不及义,语无伦次。“凡出一言必有所为,不得突如其来,不得茫无头绪,不得杂乱不清,不得有首无尾。”(李塨:《恕谷后集·富平赠言》)为此,就要暂且搁置尚存疑惑的部分,谨慎说出具有自信的部分,“多闻阙疑,慎言其余”(《论语·为政》)。
其次,言语要有分寸。“君子口无戏谑之言,言必有防。”(徐干:《中论·法象第二》)君子言语得体,不说轻佻或越界的话。如此一来,即使亲密如妻妾也“不可得而黩”,亲近如朋友也“不可得而狎”。古人赞扬这是持身端正的表现,认为这种行为能够带动和教化家族、乡里的良好风气。贾谊认为,言语适当可谓智者贤者的必备素养。“夫言与行者,知愚之表也,贤不肖之别也。”(《新书·大政上》)三国时期的谋士许攸就因自恃功劳、屡出狂言以致被杀。他不考虑处境与对象的复杂性,错误判断形势,正是愚者表现;同时,因功绩而贪名自得,又无贤者风范。孟子说:“人之易其言也,无责耳矣。”(《孟子·离娄上》)说话随便,无以入德,即使责备都不值得去做。
再次,言语要契合时机。墨子的学生子禽曾经问他:“多言有益乎?”墨子回答:“虾蟆蛙蝇,日夜恒鸣。口干舌擗,然而不听。今观晨鸡,时夜而鸣,天下振动。多言何益?唯其言之时也。”(《墨子间诂·墨子后语》)池塘里的蛤蟆、青蛙日夜鸣叫,口干舌燥,但是也无人在意。雄鸡则不同,只在黎明时分啼叫,人们听到以后就都起床了。这说明,并非多说话就好,只有契合时机的言语,才会得到重视、尊重和欢迎。否则,宁默毋躁,多说还不如少说,“多言而不当,不如其寡也”(《管子·戒》)。
第三,凸显美善原则。
“夫言行在于美善,不在于众多。出一美言善行,而天下从之,或见一恶意丑事而万民违。”(桓谭:《新论·言体》)语言的美善起码有两个表现。
首先,言行相顾。“口言之,身必行之”(《墨子间诂·公孟》)是言语诚信的必然要求,也是言语美善的重要表现。“有其言,无其行,君子耻之。”(《礼记集解·杂记》)对于将要出口的言语,必须充分考虑其落实的可能性,即言语内容能否转化为行动,转化的程度如何?由于言语与行动相比,“行易不足,言易有余”(戴震:《中庸补注》),故而,古人为避免因言行不符而造成失信,一方面主张力戒“轻言”,如轻率许诺,不切实际地树立目标等。“古者言之不出,耻躬之不逮也。”(《论语·里仁》)另一方面反对因虚荣而脱离实际地肆意吹嘘。“其言之不怍,则为之也难。”(《论语·宪问》)言语要实事求是。
其次,成人之美。“不责人小过,不发人阴私,不念人旧恶”,不仅可以远害,“更能养德”(洪应明:《菜根谭》)。如何对待别人的过失、不足甚至隐私,是衡量一个人道德品质的重要指标。积极的方式是理解宽容并在善意的前提下提出建设性意见,以助其改正和提高。消极的方式则是幸灾乐祸,讥讽评议,四处扩散。后一举动显然与儒家所倡导的“君子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恶”(《论语·颜渊》)的价值取向严重相悖,而且可能成为某些人打压排挤他人的舆论策略,在滋生和助长人际恶意的同时败俗伤化。因此,古人非常反对此种言语方式。马援曾专门写信告诫侄子,“好论议人长短,妄是非正法,此吾所大恶也,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”(《诫兄子严敦书》,范晔:《后汉书·马援列传》)。羊祜要求子弟“闻人之过,耳可得受,口不得宣”(《诫子书》,欧阳询:《艺文类聚》卷二十三)。同时主张,即使有必要在背后评议某人,那么这些言语“亦须当面可言”(石成金:《传家宝·知世事》),以此保证言语符合实际,而无主观歪曲。
作者:王颖
责任编辑:李智
来源:希望之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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